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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已不是当年的裴安,自然不会再接受她们的东西。

五竹见秦安态度坚决,便不再相劝,默默将两瓶药收进衣袖内。

心里暗忖着,日后偷偷给世子涂上。

秦安一夜未眠。

他闭着眼合着衣袍,抱着双腿卷缩在床榻上。

屋内炭火炽热,床榻柔软,锦被软和,方枕幽香。

关了三年的狗笼,以冰冷肮脏的地面为床,刺鼻幽暗的气息为被。

早已让他不适应,这样暖融融的温暖。

五竹端了早饭进屋,将碗筷摆放在桌案上。

瞧见秦安如此姿态过了一夜。

不由得眼眶泛红,心里五味陈杂。

世子这三年,到底是如何艰难熬过来的......

“世子,您醒了吗?”

突然,耳畔传来五竹急促的呼唤声。

秦安睁开眼睛,便看到了五竹伤忧的脸庞:“你怎么了?有人欺负你了?”

他内心很清楚。

即使以世子的身份回到国公府,他依旧会受到全府上下的另眼相待。

何况是跟在他身旁的家奴。

“啊?”

五竹闻言一愣,连忙摆手解释:“世子误会了,没人欺负奴才。”

“嗯,以后在我面前,不必自称奴才。”

秦安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,便下榻穿鞋。

“好的世子,五竹服侍您用早膳。”

五竹满脸感动地伸手去帮他穿鞋。

秦安扫了桌案一圈,见桌上全部是三年前他最爱的早膳。

他知道,这一切肯定是国公夫人安排的。

但她却忘了,他的喜好早就变了。

亦或是,他没有喜好,只要毒不死。

他任何腌臜的东西都可以用来裹腹。

“食之无味,弃之可惜。”

秦安低喃了一句,便拿起筷子用膳。

用完膳,秦安换上了国公夫人新送来的灰青色衣袍。

衣衫虽合身,但并不是秦安喜欢的颜色。

曾经的他喜欢淡蓝色,因为苏柒和裴钰喜欢他意气风发的模样。

现在的他喜欢黑色,能盖住鲜血的颜色。

五竹本想替他绾发加冠,却被他拒绝了,仅用一根黑绳将枯黄长发高高束起。

秦安看了一眼方枕下的断匕,最后带着五竹去了老国公的院子。

昨晚国公府本有新正宴,整个家族会欢聚一堂,喝椒柏酒增福添寿,守岁至天明。

但因老国公身子不爽利下不了塌,二世子侧塌昼夜侍候。

又因国公夫人昨日伤心过度卧床养病,郡主不离床侍疾。

裴国公脸色难看,甩袖去了书房处理公务。

自此,新正宴便取消了。

秦安听五竹在耳边唠叨,一声未吭。

他明白五竹同他汇报这些事的意图。

是想让他在国公府不小心行事,更是避免有心人趁机对他使绊子。

毕竟,国公夫人伤心过度,皆是因他而起。

待两人跨进老国公的福寿院内。

五竹才识趣的闭上了嘴,静默地跟在秦安身后。

秦安前脚跨进老国公屋内,便传来老国公虚弱地探唤声:

“是我的乖孙儿......安儿回来了吗?”

颤抖着声音,是对他浓浓的期盼。

秦安身子一顿,便快步绕过屏风,伏跪叩首在老国公裴怀正的床前。

“秦安,给祖父请安,愿祖父福寿安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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