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要架设十台百台水跃汲水器，那自然是要开渠将汲上来的水引去田地里。

挖一条土沟是挖，挖一条渠也是挖嘛，把土沟挖深一点挖宽一点，有何不可！

赵然凯却是微皱着眉头不言语。

“久旱必涝。”叶不凡见赵然凯皱眉不语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
但还是把话说完：“我也不知道这季风何时会带来大量水汽。”

“只是做些猜测，到底如何，在下也不敢断言。”

“公子所言，老夫记下了。”赵然凯给叶不凡的酒杯倒满酒水。

道：“叶公子，饮酒！”

叶不凡见赵然凯不再接话了，也便不说了，其中的门道他也能猜到一二。

无非是北面州县因旱灾起了流民，兴州目前要做的就是抗旱收粮。

再关城门不让流民入城造成祸乱，这些才是赵然凯的当务之急。

至于这防涝，等发生了再说吧，现在这大旱之下说防涝，确实有违和之感。

若是传言出去，朝中那些言官少不得要告赵然凯的黑状。

此时的赵然凯心里就是这么想的。

接下来就是纯喝酒，说些荤腥不忌的玩笑话。

至于叶不凡和吉悍与李泽的赌约，叶不凡没提。

作为见证人的赵然凯也没提，就像这事不曾发生过一般。

这场酒一直喝到快至子时才罢，倒也算吃得宾主尽欢，主仆尽欢了。

叶不凡与赵然凯周启泽在酒楼门口拱手而别，带着老道等人回往客栈。

此时已至深夜，街道上除了打更的更夫敲着梆子偶尔唱几声“天干物燥，小心火烛”的声音，便只有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。

路旁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些穿着破烂，灰头土脸，神色凄惨的人。

有老有少，想来这些人都是从其他州县逃荒而来的灾民。

“娘，我饿。”想是叶不凡等人的脚步声惊醒了那些蜷缩在角落里的灾民。

一个年约三四岁，瘦弱不堪的小女孩趴在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怀里，声音如将要饿死的猫。

“乖，娟儿，睡吧，睡着了就不饿了。”

妇人轻拍着小女孩的背，声音哽咽的安慰着。

“娘，娟儿真的好饿好饿。”

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声音中带着虚弱，在安静的街道上却极为刺耳。

妇人看着怀里饿得快要昏晕过去的小女孩，抽泣的声音越发的大了起来。

“公子。”跟在叶不凡身后的小茹，轻轻拉了拉叶不凡的衣袖。

低声道：“公子，她们好可怜。”

叶不凡停下脚步，看了看小茹，又看了看蜷缩在角落里的那对母女。

叹了口气对小茹道：“走吧，回客栈早点睡，明早还要赶路。”

“公子！”小茹见叶不凡抬步要走，又使了使劲。

道：“公子，她们好可怜，公子帮帮她们吧。”

“不是我不愿帮她们，只是…”叶不凡苦笑了一声，没有将话说完。

“那是为何？”小茹抬起头。

眼角已然带了泪花：“奴婢知道公子是心善的，奴婢也不敢要求公子做事。”

“只是…只是，小茹看见她们，就想起奴婢小的时候…奴婢的爹娘也是饿死的…求公子…”

小茹说着说着，豆大的眼泪滴落下来，打湿了叶不凡的衣角。

一旁的胖子皱了皱眉，他清楚的知道叶不凡的脾性，生怕小茹惹恼了叶不凡。

自家少爷一向不是善类，岂会被一个侍女左右。

便想劝几句打个圆场，千万可别惹少爷生气。

还未等胖子开口，老道却是先说话了：“小丫头，这旱灾波及之广，单凭我这徒儿又能如何？”

“今日救得她母女一命，明日又会有更多此类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