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里在上玄殿内待了两日,有了山河扇内的魂气,她完全可保自己无事,对镜挥扇,手腕脚脖处开始生疼,如同常人肌肤受伤,凝结成了道道红痕斑驳在臂。
忍不住伸手一碰,缓慢滋长有些发痒。
这就是人受伤的感觉。
嘎吱一声,卷素端了饭菜回来,看见卷里坐在镜子前,想想她是不用吃饭了,还是自个儿坐在案几前吃的欢腾。
“妹啊,咱们兄妹俩什么时候能出去啊。”
这小小一方天地竟然困住了他素手折香,当真是,闻所未闻。
卷里笑了,起身走向卷素,在卷素面前坐下,“哥,这几日谢谢你了。”
卷素一愣,筷子上夹了排骨,啪嗒掉在了桌上,随即又夹起来塞进嘴里,嘟嘟囔囔的回道:“咱们是兄妹,说什么谢不谢。”
没法,他这人就是心软,特别是对美人。
刚埋头吃了两口,恍惚觉得不对劲儿,立马又抬头惊讶的看着卷里。
桌碗哐当就被掀开,卷素整个人向前扑到她面前,伸手摸着卷里脖子上凸起的紫红色伤疤,语气惊愕,“这...这是疤?”
点点头,“有个人帮了我,我还得谢谢他。”
卷素嘴角上翘,倒没有问是谁,只是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缝儿,“那咱们是不是终于可以出去了。”
卷素缓缓道:“这一蜷在这里就是两天,今晚就是湛戈药浴的日子,所以我要守着他。”
一提起湛戈,卷素就不悦了。
“妹妹你也太不值得了,这几天他都没有说来看过你。”
卷里没有回答,只是拿过雪生膏,一点一点的抹在伤口处,然后用药布缠上,也许他不是不想来,是不敢来。
自己想了想,若是他真的来看自己,他会说什么?
替阴姬向她道歉?
还是忽视阴姬,只对她的伤势嘘寒问暖?
可无论是哪一种,要么太过伤人,要么太过虚伪。
阴姬是跟了他十几年,可以说是百信不疑的人,如今因为情爱,因为嫉妒,一朝做出欺瞒他的事,想必他自己也是不好受的。
卷里只得默默的提自己打着气,现在压根儿轮不到她能委屈的时候。
一点一点的把自己身上的伤疤裹的差不多密不透风。
“哥,我们出去走走吧。”
卷素应下,收拾了碗筷,递给了门口的青黎。
青琪略显得有些惊愕,连忙福了身子,多嘴了两句,“玄姬身子还未大好,怎的出来走动。”
这两天卷素为卷里解释过青琪的事情,想到青琪原本也是好意,看得出低头露出的颈脖中还有浅淡的疤痕,也为此受了罚,卷里更是责怪不起来。
“我无碍,在殿内待了几天,人都有些疲了,所以想出来走走,你跟我一同走吧。”
青琪跟在二人身后,还未走过上玄殿的长廊,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景星。
景星原本是笑着,这拐角就看到了卷素和卷里站在一同,二人面貌皆是不素,咋一看之下,竟然会觉得二人中间亦有亲密的感觉。
微微摇了摇头,咬唇,他们是兄妹。
笑着上前站到卷里面前,“小嫂嫂,你好了吗,我这几日都有来看你,可是卷素偏偏不让,都不知道你的伤怎么样了。”
眼已极尖的看到了卷里上下缠着的药布和一身的药味儿,转而看了看卷素,卷素也是拳头放在唇边轻咳。
“我妹妹有我照顾当然无视,她躺了几日,今儿个气色好些了所以想着带她出来转转。”
卷里哪里还不明白二人眼眸中流转的情意,笑道,“哥,让我自己走走吧,你昨天不是还念叨着有阵法有不懂的地方吗?
今日见着了景星,你们俩也正好探讨一二,开春的日头大好,我去院子里转转。”
说罢便让青琪跟着,径直离开。
景星见状也是微微叹了口气,到底是自己太过没有安全感,怎么草木皆兵,被阴姬一句话给吓的如此。
冉云雾端的血山被日光打下,一种冰雪消融之感,完全干不出来,十天前这里还下过绵绵霏雪。
不过算算也是开春的季节,这个季节若不是在日头底下还是会感觉到凉意。
“青琪,谢谢你。”
想了想,卷里还是开口。
青琪吓了一跳,她做了错事,怎么还让玄姬道谢了,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,“玄姬,应该是青琪道歉,若不是青琪,玄姬也不会误会尊主,也不会生出那么些事情。”
地面的雪正在消融,这一跪膝盖就是湿哒哒的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