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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柳和白槐单膝跪地行礼后,默不作声地退到了白重身后。我用手撑地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,他就在我身后慢悠悠地说风凉话,“你说,我要是不教你怎么修行,你是不是就要被自己供的仙家耗死了?”
我瞪了他一眼,他伸手一把将我从地上捞起,而此时,刘叔又敲了敲门,“苏婉啊……”
我有气无力地开口道,“刘叔,进来吧,已经处理好了。”
刘叔他们立刻进屋来,他们只能看得见我,看不见白重他们的存在,立刻围到床边去看女人的状况。
在发现女人的腿脚并没出问题后,刘叔立刻跑过来拉着我的手,激动地说,“苏婉呐!你这次真的是帮了大忙啊!!你等着,叔这就去给你拿钱!”
我现在能站住,全是因为白重在我身后扶着,我虚弱地摆摆手,“刘叔,我……”
白重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我的胳膊,“按规矩走,钱要收。”
我本来还想走点人情,但白重发话,我就乖乖闭嘴了。他忽然又补了一句,“让他帮你在村子里多说点好话,破了那些不实的谣言。”
这是我不曾想到的一个破谣言的办法,所以我连忙开口,“刘叔,钱的事儿先不急,我这儿有点别事儿,要请你帮忙。”
许是看我整个人状态很不好,刘叔连忙招呼他媳妇,把我扶到了客厅坐下,“说吧!你帮了叔这么大忙,叔帮你自然没话讲!”
我笑了笑,“刘叔,你最近应该也听到了村里那些关于我的传闻吧?”
见刘叔点头,我继续开口,“刘叔,我也不跟你兜弯子了。三天前,我去莲花村帮一个叫李芬的看了事儿,结果她儿子对我动手动脚被我教训了。那李芬这几天就来咱们村子传我的坏话,乱嚼舌根,说我是妖女。”
刘叔并不笨,当我说到这儿的时候,他就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了,嘿嘿一笑,“明白,刘叔肯定得帮你说好话。黄婆都救不了我儿媳妇,你却能救,这本事不是明摆着的吗!等着,刘叔肯定在村里帮你正名,让那些碎嘴子的人闭嘴!”
得了刘叔的承诺后,我松了一口气,稍微休息了一下后我眼前也没那么花了,拿上钱就起身告辞。
村里夜路不好走,我拿手机打着手电,一边走一边气喘吁吁,越来越觉得眼花,白重就在我身后悠闲地漫步,白柳和白槐早就回去了。
我终于忍不住,停下来转过身,愠怒道:“看着我走不动路很有意思吗?”
白重晃着手里的扇子,好笑地看着我,“有意思啊,你要是求我教你以后怎么正经出马,那就更有意思了。”
我明白,我现在虚弱成这样肯定是因为我请白柳和白槐办事儿的方式不对,可是为什么上次没出问题,这次就变成这样了?
我倔着不答应,扭头又继续往家走,结果没走两步就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。我低头一看,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条蛇绊了我一下,然后又飞速爬走。就这样我接连被神出鬼没的蛇绊了不知道多少个跟头后,我红着眼睛转身,委屈地朝他喊,“你到底有完没完!欺负我有意思吗!”
白重好像这时候终于胡闹够了,眯起眼睛开口道,“我们三个的名字贴在你堂口,名义上都是你的仙家,不过实际上白柳和白槐是我手底下的。平时我在场,指使她们的时候你可以借我的力,但如果绕过我,你就要提供精气给她们。”
原来我现在这么虚弱,就是因为白槐剥魂的时候抽了我的精气,难怪她主动问我要不要剥。
他拿扇子点了点我,“我不上你身办事儿是有原因的,像那个姓黄的那样请仙上身看事儿,纵然看得准,也只是年轻时候风光一时,等到老了,身体就会垮掉。”
我想起黄婆的确是身体不太好,不由自主地就接着话往下问了,“那我应该怎么办?”
“我会教你怎么修行,出马之中也有出道一类,你修这个。”他走进了我,又忽然用扇子挑起我的下巴,一脸嫌弃:“啧,还得先让你有力气走回去。”
话音落下,他突然凑近我的脸,贴上我的唇,在我懵住的时候用舌头敲开我的牙关,悠悠渡过来一口气。
由于那一晚的经历,我现在对于与他人身的接触有着本能的恐惧,等我反应过来时,连忙伸手推他,结果他纹丝不动,反而是我一个趔趄倒退了两步。
我这一动作惹得他皱眉,他又一次不悦,冷笑道:“苏婉,你可以拒绝我这次给你渡气,但总有你求我上你的时候。”
《蛇瞳(苏婉白重)》精彩片段
白柳和白槐单膝跪地行礼后,默不作声地退到了白重身后。我用手撑地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,他就在我身后慢悠悠地说风凉话,“你说,我要是不教你怎么修行,你是不是就要被自己供的仙家耗死了?”
我瞪了他一眼,他伸手一把将我从地上捞起,而此时,刘叔又敲了敲门,“苏婉啊……”
我有气无力地开口道,“刘叔,进来吧,已经处理好了。”
刘叔他们立刻进屋来,他们只能看得见我,看不见白重他们的存在,立刻围到床边去看女人的状况。
在发现女人的腿脚并没出问题后,刘叔立刻跑过来拉着我的手,激动地说,“苏婉呐!你这次真的是帮了大忙啊!!你等着,叔这就去给你拿钱!”
我现在能站住,全是因为白重在我身后扶着,我虚弱地摆摆手,“刘叔,我……”
白重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我的胳膊,“按规矩走,钱要收。”
我本来还想走点人情,但白重发话,我就乖乖闭嘴了。他忽然又补了一句,“让他帮你在村子里多说点好话,破了那些不实的谣言。”
这是我不曾想到的一个破谣言的办法,所以我连忙开口,“刘叔,钱的事儿先不急,我这儿有点别事儿,要请你帮忙。”
许是看我整个人状态很不好,刘叔连忙招呼他媳妇,把我扶到了客厅坐下,“说吧!你帮了叔这么大忙,叔帮你自然没话讲!”
我笑了笑,“刘叔,你最近应该也听到了村里那些关于我的传闻吧?”
见刘叔点头,我继续开口,“刘叔,我也不跟你兜弯子了。三天前,我去莲花村帮一个叫李芬的看了事儿,结果她儿子对我动手动脚被我教训了。那李芬这几天就来咱们村子传我的坏话,乱嚼舌根,说我是妖女。”
刘叔并不笨,当我说到这儿的时候,他就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了,嘿嘿一笑,“明白,刘叔肯定得帮你说好话。黄婆都救不了我儿媳妇,你却能救,这本事不是明摆着的吗!等着,刘叔肯定在村里帮你正名,让那些碎嘴子的人闭嘴!”
得了刘叔的承诺后,我松了一口气,稍微休息了一下后我眼前也没那么花了,拿上钱就起身告辞。
村里夜路不好走,我拿手机打着手电,一边走一边气喘吁吁,越来越觉得眼花,白重就在我身后悠闲地漫步,白柳和白槐早就回去了。
我终于忍不住,停下来转过身,愠怒道:“看着我走不动路很有意思吗?”
白重晃着手里的扇子,好笑地看着我,“有意思啊,你要是求我教你以后怎么正经出马,那就更有意思了。”
我明白,我现在虚弱成这样肯定是因为我请白柳和白槐办事儿的方式不对,可是为什么上次没出问题,这次就变成这样了?
我倔着不答应,扭头又继续往家走,结果没走两步就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。我低头一看,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条蛇绊了我一下,然后又飞速爬走。就这样我接连被神出鬼没的蛇绊了不知道多少个跟头后,我红着眼睛转身,委屈地朝他喊,“你到底有完没完!欺负我有意思吗!”
白重好像这时候终于胡闹够了,眯起眼睛开口道,“我们三个的名字贴在你堂口,名义上都是你的仙家,不过实际上白柳和白槐是我手底下的。平时我在场,指使她们的时候你可以借我的力,但如果绕过我,你就要提供精气给她们。”
原来我现在这么虚弱,就是因为白槐剥魂的时候抽了我的精气,难怪她主动问我要不要剥。
他拿扇子点了点我,“我不上你身办事儿是有原因的,像那个姓黄的那样请仙上身看事儿,纵然看得准,也只是年轻时候风光一时,等到老了,身体就会垮掉。”
我想起黄婆的确是身体不太好,不由自主地就接着话往下问了,“那我应该怎么办?”
“我会教你怎么修行,出马之中也有出道一类,你修这个。”他走进了我,又忽然用扇子挑起我的下巴,一脸嫌弃:“啧,还得先让你有力气走回去。”
话音落下,他突然凑近我的脸,贴上我的唇,在我懵住的时候用舌头敲开我的牙关,悠悠渡过来一口气。
由于那一晚的经历,我现在对于与他人身的接触有着本能的恐惧,等我反应过来时,连忙伸手推他,结果他纹丝不动,反而是我一个趔趄倒退了两步。
我这一动作惹得他皱眉,他又一次不悦,冷笑道:“苏婉,你可以拒绝我这次给你渡气,但总有你求我上你的时候。”白柳说的话我没听懂,不明白九龙清风是什么意思,但也知道大事不妙,立刻开始后退。坟包后面那人掩面笑道,“别急着动手,你这小蛇年纪不大,但一看就是打打杀杀惯了的,人血也没少喝,哥哥我不擅长战斗,可打不过你。”
那个男人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,指着我说,“姑娘,刚出马不久吧?堂口可还缺人?有没有我一个位置?”
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,我一点也分不清,说他是鬼,可这大中午的,哪有鬼敢在这时候现身。可要说他是人,他身上又鬼气森森的,一看就不是活人。
白柳脸上的笑越来越冷,“想入婉姐姐的堂口?还不知道你有几斤几两,够不够那个资格。”
他不乐意了,“嘿!你个小花蛇,你都知道我是九龙清风了,还不清楚我厉害在什么地方?别的不说,只要把我招进堂口,以后有你们发大财的时候知道吗!”
我纳闷道,“发财?发啥财?”
他嘿嘿一笑,“哎呀,你招进来就知道了!怎么样?要不要考虑?我也想入个堂口,有香火吃,好过在这路边喝西北风。”
白重不在,我就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收了他,主要是他出现的实在古怪,他说自己是个能生财的,可哪有钱主动送上门这种大好事?
那男鬼继续循循善诱,“还犹豫啥啊!知不知道现在清风不好招?像我这种九龙清风又是万里挑一的!姑娘,你供常仙可不好赚钱呐,常仙蟒仙多给人看病,可现在医学发达,跟着这两位仙家日子可不好过哟,赚不到大钱……”
听了他的话,我更疑惑,打断他问道,“我供常仙,可我不给人看病,我只接凶单。”
他一下子就闭嘴了,这回反倒是他离我远了点,他藏在阴影之中上上下下打量我,“娘的,常仙都给人看疑难杂症多,你家这是啥蛇?这么凶?”
白柳呵呵一笑,已经打算提着匕首上去给他一刀了。
就在这时,我忽然注意到旁边的树上好像有人。那棵树不高,但是枝繁叶茂,浓密的很,打下一片阴影来,那男鬼就站在树的阴影范围内。
我抬头去看,赫然发现树杈上居然坐着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男人!那身衣服看起来像极了电视剧里那些富贵王爷的华美服饰,他正在眯着眼睛看我,眼神阴翳。
我顿时吃了一惊,立刻对白柳说,“先别管那个贫嘴的,树上还有一个!”
男鬼和白柳同时面露诧异。
“树上?没人啊?”白柳迟疑道。
“我去!你看得见?!”那男鬼差点没跳起来。
“那个姓黄的弟马倒是没说错,你这小姑娘是有点意思。”树上那个紫衣男人伸了个懒腰,然后阴笑着指我:“你那双眼睛,我要了。”
他话音落下,白柳整个人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打得倒飞出去,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变回一条花蛇,痛苦地蜷缩。
“婉姐姐,跑……白君他现在不在附近……”白柳艰难地对我说。
我双脚还没来得及挪步,一只冰凉的手就已经捏着我的脖子把我拎了起来,我的双脚在空中挣扎,呼吸困难。
紫衣男人抬起另一只手,对准了我的眼睛:“不过是肉体凡胎,一双眼睛却有这么强的灵力。你可消受不起这种东西,就让我拿了当补品。”
他一定就是那个吃了祭品的,而且在这儿蹲我,好像还是因为黄婆跟他说了什么!我艰难开口,“你……吃了我们的贡品,怎能杀我……”
他鬼气森森地一笑,“那点东西,连打个牙祭都不够,顶不上你一只眼睛。来,你今天让我挖了眼睛,我保证你们这条路顺顺利利修到完工。”
说着,他猛地朝我眼睛刺来。
我吓得立马闭上眼睛,但是疼痛没有袭来,反而是我脖子上的力道一松,紧接着只听他怒骂道:“鬼鬼祟祟地使些下作手段!谁?出来!!”
我睁开眼,发现紫衣男人的身上竟然缠满了红丝,被那不起眼的丝线割得鲜血淋漓,尤其是之前掐着我脖子的那只胳膊,几乎被剜下去一大块肉,依稀可见白骨。
我慢慢地挪着后退,紫衣男人盛怒之下已经不再顾忌我了,一心要找出那个暗中伤他的人。
“叮铃——”一声清脆的铃铛响起,紫衣男人脸色微变。
“叮铃——”第二声铃铛又响起,我看见很多密密麻麻的红线从四面八方涌过来,场面十分诡异。
紫衣男人终于有了退意,他看着我说,“今日这只是我一个分身,没办法拿你怎么样。但你给我等着,今天这笔账就记在你的头上,总有一天,我会来挖了你的眼睛!”现在,知道我跟狐仙有婚约的人只剩下了奶奶,可是她也还在昏迷,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应该去跟谁商量。
白重在涉及到那位狐仙的话题上就变得十分可怕,我绝对不能逆着他来。可如果那位狐仙恼羞成怒地过来了,我又真的能安然无恙吗?
就在我以为最近我都会闲下来的时候,竟然很快又有第二单生意上门了。
第二天傍晚的时候,我正在做饭,结果又听见有人敲门,一边擦手一边小跑到大门那儿,结果发现来敲门的人我还认识,是我老家拆迁之前的邻居,姓刘,小时候我都喊他刘叔。
刘叔看见我后一脸犹豫,“苏婉啊,晚饭的时候来找你,真是打扰了……你奶奶在家吗?”
我察言观色后,直截了当地说,“刘叔,有事儿就直说吧,我奶奶现在管不了我家里的事儿。”
刘叔又问道,“苏婉,你现在……你现在真有那能当神婆的本事?你能出马?”
我心想白重接生意是真的快,处理了婴灵后这才是第三天,我轻轻点头,“是的。”
刘叔似乎还是不放心的样子,我就先请他进屋坐了,给他倒了一杯水,“刘叔,一晃都这么多年没见了呢。”
刘叔也牵强地笑了笑,“是啊,一晃眼,你都是这么大个姑娘了。”
“刘叔,我锅里还有饭,我先去弄,您要是没吃饭,也在我家吃了再走吧。”打了个招呼后,我回去手脚麻利地把饭菜弄出来,端了进来。
我一边给刘叔盛饭一边说,“您家里出了什么事儿,就跟我说。至于我到底有没有本事,你也可以先让我过去看看再说。”
刘叔这才敞开心扉跟我聊了起来,“那我也就不瞒你了,就是半个月前,我儿子开车回家,结果撞邪了。”
“具体说说?”
“我儿子开了一天车,从城里赶回家,到家的时候正好是大半夜,结果他说他在高速上的时候,突然路前面出现了一个没有下半身的女人!”刘叔神情紧张,“我儿子说来不及刹车,就那么一脚油门冲过去了。”
我问,“是您儿子撞邪?”
“撞邪的是我儿子,但是遭殃的是我儿媳妇啊!”刘叔直摇头,“我儿子回来后没什么事儿,就以为当时只是眼花。但没想到,后来他媳妇开始不对劲了!只要入了夜,她就满客厅地乱爬,那姿势……那姿势就跟没有双腿一样!”
我只能听个热闹,却听不出来门道。为了不显得冷场和尴尬,我又问,“刘叔,您之前找别人看过吗?”
没想到我还真问对了,刘叔一边点头一边说,“我们其实请了黄婆来看,黄婆说是我儿子把女鬼带进家门了。男人阳气重,女鬼上不了身,她就只能害女的。可是黄婆说她没办法救,如果强行驱鬼,我儿媳妇就会双腿瘫痪。”
我心里明白了很多,黄婆有能力,但是也有很多顾虑。她就是太有名了,十里八乡的人都说她是活神仙,那活神仙就不能把人医死了。如果出一次马,让人家儿媳妇变成了残疾,怕不是要被唾沫淹死。
“刘叔,我知道了。等明天白天,我跟您去家里亲自看一眼人。”
我看外面天已经快黑了,哪有大晚上出马的。可就在这时,我耳边忽然响起了白重的声音,“就现在,跟他过去。”
我这忙活一下午,一口热乎饭还没吃上呢,听见白重这话心里有点窝火,只能闷声又改口说,“等等,刘叔,我现在就跟你过去看看吧。”
刘叔喜出望外,拉着我的手连连道谢,我赶快扒了几口饭,然后跑到祠堂,“为什么这个时候出马?等到了他家,估计天都黑了。”
白重已经变成了一条小白蛇,就懒洋洋地盘在供案上,“晚上,方便看他媳妇的情况。”
我撇了撇嘴,只能认命,白重却冷冷地扫了我一眼,“不愿意?”
我不说话,他冷笑了一声不再说话,缠在我手腕上后也不动了。
被折腾的明明是我,他却先跟我摆起架子来了?我也堵着一口气,不想理他,直接跟刘叔站到他家门口的时候,我就开始打怵了。
我脸色微白,站在不远处,根本不敢靠近他家的大门。
刘叔一脸纳闷地转头看我,“苏婉啊,进来呀?”
有一双鲜血淋漓的腿,就站在他家门口,一动不动。我吓的不行,以为他在开玩笑,“我怎么有能力去接那种单子?!连黄婆都不敢管啊!”
他淡淡瞥了我一眼,“我是你的仙家,我说了算。好了,跟着那个女人去她家,把她家的东西除了。”
说完后,白重化作一条白蛇,而且慢慢变小,缠绕到了我的手腕上,以口衔尾,像一个银镯一般。
我轻轻碰了碰它,手心全是汗,“真的不要紧吗?不需要我带什么吗?”
“用不着,别那么多废话。”小白蛇的眼睛冷冷扫了我一下。
我跟着李芬去了隔壁莲花村,这几天我往来莲花村频繁,村口那个小卖部的婆婆都要认识我了。
李芬一路上殷勤得紧,显然黄婆是真的不敢管她家的事儿,所以她抓住我这根救命稻草不想轻易撒手。
到了她家后,是她儿子出来迎接的我们,他儿子看见来的人是我,眼神来来回回在我身上游走,直接问李芬,“妈,你不是说你去找仙姑,咋领回来个这么年轻的婆娘?”
他那目光看得我直皱眉,觉得这人不是什么好货。
李芬瞪了他一眼,“闪开!别对苏仙姑无礼,人家是来救你那不争气的媳妇命的。”
自打进了她家家门,我就觉得身上不太舒服,不是心理作用,就是感觉身上十分不自在,我随口说了一句,“你家这房子不太对啊。”
李芬连连点头,“是是!不愧是苏仙姑,一眼就看出来我家现在不对劲了!自打我那儿媳妇出事儿后啊,我们家就厄运连连,我丈夫下地干活摔断了腿,儿子在外做生意也总赔钱。”
她这么说,我心里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,这家人该不会也是做了什么,遭报应了?
“你儿媳妇人在哪儿?我先看看人。”我双手搓了搓胳膊,即使穿着长袖,我感觉有点冷。
李芬带我到了她儿媳妇卧床的房间,床上病恹恹躺着的女人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,脸色苍白,嘴唇黑紫,看起来就好像有人掐的她喘不过来气。
李芬小声在我耳边说,“苏仙姑啊,我儿媳妇这间房子怪,不能久待,待久了就肩膀不舒服,胸口闷,所以平时就她一个人躺屋里。”
这房间是阴面,我一走进来,就觉得更冷了,问题肯定就出在这儿。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出来,总不能当面丢人。
于是我一脸高人风范,淡淡开口,“我知道了,你出去,关上门。我没说进来,你们都别打扰我。”
李芬一退出去,我就小声问,“白重,我该怎么做?”
白重的声音在我脑内响起,“用你的眼睛仔细看。”
我努力地眨眼睛,也没从那个女人身上看出花儿来,结果白重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,“蠢女人,我是让你看自己脚底!脏东西都开始往你身上爬了!”
我大惊失色,可是我环顾四周和脚下,这屋子里除了一个病恹恹的女人,其余什么都没有。
“直到你自己看清它们的模样前,我都不会出手救你。”白重轻飘飘落下这一句话,竟然一点不打算帮我。我一摸手腕,他已经脱离了我的手腕消失不见了。
“嘻嘻嘻……”
小孩子的笑声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屋里,我心里一毛,连忙后退,后退这两步的时候,我又突然发现双腿沉的要命,就像上面栓了个包袱。我转身去抓门把手,拧了俩下后发现门根本推不开。
床上的女人动了,她忽然伸出双手来掐着自己的脖子,她转过头来面对着我,声音歇斯底里而沙哑:“救救我……救救我!”
我比她更想哭,我现在能感觉到腿上有什么东西在往上爬,顺着我的大腿一路爬上我胸口,可是我真的什么都看不见啊!别说救她,我现在自身都难保啊!
“白重!白重我看不见啊!我不是天生那种阴阳眼!”白重没有回应我的呼喊,而我也开始呼吸不畅。我心一横,就开始在身上乱抓,结果还真被我闭着眼睛乱摸到了点东西。
那像是……就像是一双小小的手,正在掐着我的脖子。
我猛地睁眼,感觉眼前有一团灰扑扑的东西,只是还看不真切,我连忙喊,“一双手在掐我脖子!”
白重的声音响起,“看清楚,到底是什么。”
呼吸越来越困难,这次连我眼前都开始一阵阵发花,床上的女人一下子从床上摔了下来,哭着往我这边爬,“救我……救我!不要把我扔在这儿……”
我支撑不住身体,靠着门慢慢滑落下去,就在这时,脖子上的力道骤然加大,我吃痛之下眼睛不受控制地溢满了泪水。就在这时,我发现泪水流过后,我的视线忽然就清晰了。
我对上了两个小小的、空洞洞的眼眶,还在往外流黑血。黄婆的头死死抵着地面。
奶奶连忙按着我也一起跪了下去,鸡皮疙瘩起了一身,我忽然心慌的厉害,屋子里很冷,而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。
“苏家欠债,今日斗胆一问白君,这债,该如何还?”黄婆问道。
只听见有几声轻轻的敲击,就像有人在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桌子。
“欠命偿命。”声音清冷而低沉。
奶奶哭道,“苏家上下的人都要死绝了啊!您收了我老婆子这条命也行,但求您让这个女孩活下去吧!”
我气急去拉奶奶,“奶奶!你乱说什么呢!不许这样做!”
“不死?可以。”那声音饶有兴致地说,“但是欠了多少条命,就该还多少回来。你们家死了多少人,就算你们已经抵了多少条蛇。至于剩下的,就让这个女人孕育蛇胎来偿还,当年杀了多少,现在就生多少。”
奶奶当场呆愣住了,随后颤抖着说,“白君,我孙女……我孙女她已经定亲了……这约不能毁,毁了她就活不成了!”
我听了这话反而一头雾水,我什么时候订过亲?
黄婆也抬起头,一脸震惊地看着我,她似乎在给我和奶奶使眼色,让我们不要乱说话。
屋内温度骤降,蛇鳞摩擦在地上的声音忽然响起,我却在屋里看不见一条蛇,心里不由得发毛。
忽然摩擦声在我身后停下了,一条冰凉的蛇尾忽然缠绕在我脚腕上,我一动不敢动,却忽然听见了铃铛声从我脚腕处传来。
那声音在我身后,这一次竟然气极反笑,一连说了三个“好”,“难怪!难怪苏家子孙死的死、伤的伤,而你却能好好地活到十八岁,原来是跟那个狐狸定亲了!”
我一脸震惊,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!”
“既然求了别人保你,又为什么来问我?!”
那条蛇尾骤然发力,勒得我脚腕生疼,语气狠戾,“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怀蛇胎,抵你们苏家的债!”
我脑子里闪过密密麻麻的蛇交织在一起的模样,八岁那年的蛇窝景象好像又重新出现在我眼前,一阵恶心的感觉直冲心口,于是我脱口而出:“不可能!人怎么能生蛇!”
黄婆猛地又开始磕头,颤声道,“白君息怒!白君息怒啊!”
“呵——”
阴冷的笑声过后,死死勒住我脚腕的蛇尾消失,屋内的温度似乎也回升了,但是之前熄灭的那根香居然从中间断成了两截。
黄婆跌坐在地上,“完了……完了完了……”
我刚把奶奶扶起来,她就指着我说道,“你们两个快走,赶紧离开我这儿!我可不想跟你们一起遭灾!”
我和奶奶几乎是被轰出来的,回到家后,奶奶整个人仿佛更加苍老了。
我忍了一路的话终于问出了口,“奶奶,什么叫我跟狐狸定了亲?”
奶奶的视线落在我脚腕上的那串红铃上,“婉婉,你脚上的这串铃铛,叫红麝古铜铃,是当年你爷爷从一位狐仙那儿求来的。”
我不知道这铃铛居然还有这种来历,十分震惊,“那不就是说,爷爷求了狐仙保我?那咱们还去找黄婆干什么,这位狐仙他……”
奶奶打断了我的话,“婉婉,没有这串红铃,你早就跟苏家其他孩子一样夭折了,可这铃铛也只能保你到十八岁。”
我急了,“奶奶!这么大的事儿,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啊!”
奶奶看着我,苦笑道,“奶奶更想让你开开心心长大啊……至于你跟狐仙定亲的事儿,我也不清楚,只有你爷爷知道。我只知道,咱们不能跟仙家毁约,否则你小命不保。”
问不出个答案,我只能一边扶奶奶进屋,一边安慰说,“奶奶,别多想了,今晚好好休息,明天就是我生日了,您要开开心心的。”
奶妈没说话,当晚却坚持要跟我睡同一个房间。我拗不过她,只好两个人躺在同一个炕上。
也许是身边多了个奶奶,我睡得并不是很熟。午夜十二点刚过,我就听到好像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“咚咚——”
我忽然又听见了有人敲我窗户,可是当我坐起来,发现窗户外面什么影子都没有。
我掀开被子,用手机光照了一下,猛然惊觉刚刚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。
联想起白天的种种,我心中一慌,翻身下了床。
我穿鞋下地,用手机又照了一圈,地上什么都没有。我松了一口气,刚刚应该是我的错觉,而窗户估计也是风声。我又轻手轻脚往床边走。
“咚咚——”
这一次,我听的更真切,不是风声,真的有东西在敲我的窗户。我看向窗户时,一双红色的眼睛就在那儿盯着我。
我一边尖叫一边往床上跳想喊醒奶奶,可是被子掀开,我摸到了冰凉的蛇鳞。
“奶奶,屋里进了蛇!”
我手忙脚乱地去开灯,可当灯亮起时,我发现房门口已经盘了更多的蛇,它们不断涌入屋子,铺满了地面。
我尖叫着跳回床上,把床上那些蛇扔下去,可是越来越多的蛇开始往床上爬,我和奶奶奋力用枕头不停地把他们拍打下去,但是蛇怎么拍都拍不完,张着血盆大口疯狂朝我们扑过来。
奶奶最先体力不支,一个不留神,一条蛇窜到了她的面前,对着她的手背狠狠咬了一口。
“奶奶!”我发了疯似的想把那些蛇赶走,把奶奶护在最里侧。她被咬的地方已经开始泛黑,我明白这些蛇居然还是带毒的,立刻红了眼眶。
奶奶苦笑着跌坐回床上,脸上逐渐褪去血色,“到底…还是躲不过去……”
看着密密麻麻的蛇潮,我对着门口哭道,“我知道你今晚来了!我答应你!答应怀蛇胎还不行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