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的那日,宋泊年来相府下聘。
他穿着一身墨色银细花纹朝服,腰间别着我送他的香囊,身姿傲人,气度不凡。
他的身后,跟着一群面带喜色的下人,抬着满满十八箱的聘礼。
我忽然想起,情到深处时,宋泊年吻着我耳垂呢喃:
“简书,待我提亲那日,必定用十八箱聘礼塞满你的院子……”
当日的话,做不做数早已不重要。
我只是有些替奶娘心疼。
宋泊年告知我,他要先娶简玲珑那天。
奶娘哭肿了眼,捧着她为我缝制了两年的嫁衣低泣。
“我原以为,他能带你逃离这深渊,却不想竟是无尽的地狱……”
“如今你失了清白,又怀有身孕,顶着未婚先孕的罪名,日后入府这孩子没名分不说,你也只能做妾了……”
做妾。
我不愿做妾,更不愿见奶娘去死。
我的灵魂飘在半空中,瞧见了奶娘。
我伸手想要拉住她,告诉她别去,别去,她会死的。
奶娘却目光坚定,沉着一口气朝宋泊年扑了过去。
宋泊年没有看见她。
在修整精致的茂密花圃下,躺着死不瞑目,张着嘴企图告知宋泊年一切的奶娘。
简玲珑的心腹,从背后一剑结果了她。
宋泊年路过花圃,与红着脸娇羞的简玲珑聊着亲事。
郎才女貌,有说有笑,像极了一对般配的璧人。
下一秒,宋泊年俯身靠近简玲珑,冷着脸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。
简玲珑娇羞的脸骤然色变,青一阵白一阵地咬着牙说:
“侯爷放心,玲珑不悔。”
他们说得话我没听清。
可宋泊年最后说了句“唯爱简书一人”,我听明白了。
我晃了晃自己丑陋不堪的灵魂,吱吱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