泰安。
御书房。
萧若安面前摆着厚厚的奏折,笔走龙蛇。
每批一本折子,萧若安的面上,便显现出一抹病带的狂热与迷醉。
“就是这种感觉!”
“提笔定天下,万物朕为主!”
“这才是真正的皇帝呀!”
“难怪,难怪苏丞捏紧朝权,不肯放手!”
萧若安提及苏丞,眼中掠过一丝愤恨!
“该死的叛徒!朕要他死,他竟敢反抗!”
“迟早有一日,朕要将他剥皮,扒骨,拿他的血肉去喂狗!”
踏踏!
当今宰相踏步而来,年逾古稀,鬓发苍白,精神矍铄。
在他的衣角,染着一抹血红,浑身上下,血气匆匆。
“陛下!”
“严缶,有劳你了。”
萧若安向后靠倒,云淡风轻,拿捏着腔调。
“能够为陛下解忧,是老臣之荣幸!”
严缶双膝弯曲,叩首声嘹亮,双手捧着一道令牌,拱手上奉。
“经由老臣彻查,泰安影卫当中,逆贼叛党,统共九百七十五人,无一逃脱,尽皆伏诛!”
“朕记得,皇都影卫,不过千人?”
萧若安目光凛然,眉头紧蹙,令宦官取来名册,一一盘点。
“影卫监察百官,却全部都心有反意?”
严缶沉重点头。
“老臣一一单独问讯,告之苏丞并非病故,而是叛亡!”
“千人当中,有九百余人,当场便要翻脸,追随苏丞而去!”
“老臣不得已,只能让其人头落地,难留活口!”
“一群混账!”
萧若安愈看愈怒,把名册摔在地上,怒气冲冲,将面前的几案踹翻!
狗屁的奏折,批什么批!
大乾影卫!
朕之肱骨!
竟都是谋逆之辈,只忠诚于苏丞!
一想到自己曾经的种种都全部停留在苏丞这个逆贼的监视之下,她心里就只余庆幸。
还好…
还好自己动手的早!
真等到苏丞翻脸的那一日,一切方休!
严缶看着散落一地的竹简,在其中摸索了一番,也不起身,又拾起了一道奏本,跪行向前,举过头顶。
“陛下消消气,其他事物不妨,但是,这本奏折,您得看看。”
“什么?”
萧若安拎过奏本,一目十行。
同时,严缶也在加以讲解。
“年近岁末,兵部上奏,请求来年军费!”
“这倒是一件正事!”
萧若安压抑脾气,缓缓开言。
强军方可立国!
经历过乱世,萧若安知晓军力的重要,对于军饷十分大气。
“索要军饷九千万两白银?”
“要个军费还这么小家子气,朕给他批一亿!”
严缶听闻,立刻叩首如捣蒜,砰砰作响。
“陛下务必小心,莫要助长叛逆!”
“噢?军方也有叛贼?”
萧若安声音冷了下去。
苏丞谋逆之心不死去!
在任何角落都安排了叛逆!
严缶显然已经早有准备,从怀中取出了一本血淋淋的账册。
“老臣今日审查影卫,从其中看到了这一本账册,是有关于军方的盘点。”
萧若安伸手,一张张翻开。
镇北军——
记:九万七千一百人!
实:七万五千三百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