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撒谎的时候喜欢捏袖口。」
趁他看着袖口愣神的功夫,我大步迈进房间。
一门之隔,就好像我和宋北琛之间那道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。
我嘴角溢出苦涩,更加坚定了几分离开的心思。
到了晚上,宋北琛罕见的来喊我吃饭。
我躺在床上没想理会,他却在门外一直喊。
「念念,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,好歹给点面子。」
「你放心,我特意问过阿姨,做的都是你爱吃的。」
乔语年的喜好他熟记于心。
跟我生活了五年,我的喜好却还要问阿姨才知道。
爱与不爱,孰轻孰重,分的清楚明白。
「宋北琛,我不需要你的施舍。」
平静的说完这句话后,我缩进被窝里闭上眼睛。
宋北琛却在这时候拿备用钥匙打开门闯进来。
他躺在我身边,把我连人带被子揽在怀里。
「念念,你不要这样好不好?」
「我承认利用你的事情是我不对,你要是愿意……我们可以永远这样生活下去。」
「那乔语年呢?」
「她……她很忙,我有空的时候去看你。」
我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后,眼眶瞬间划出热泪。
嘴里却忍不住嗤笑,「你对乔语年的感情也不怎么样。」
我爸妈就是因为小三分开。
所以我和乔语年这对双胞胎,从最亲密的人变成仇人。
现在宋北琛又让我当他的小三。
一次次询问,换来的答案越来越让人失望。
我推开宋北琛的手就要起来,身后却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。
我苦笑一声走出卧室,就看到餐桌上摆着他亲手做的菜。
犹豫再三,我还是坐下来拿起筷子,一口一口往嘴里送。
有的菜咸,有的菜淡,有的甜,有的苦……
一桌子菜吃尽人生百味,唯独没有它们该有的味道。
我放下筷子,把剩下的全都倒进垃圾桶。
不该出现的东西,就该干脆丢掉才是。
第二天一大早,刚醒来的宋北琛就满屋子喊我。
阿姨听见打趣他,「宋总真是一下也离不开念念。」
宋北琛没有反驳,笑着应下来。
而后在看到我时,高兴的跑过来拉住我的手。
我用力挣扎,他却越握越紧。
「念念,赶紧吃早饭,吃完了我陪你去看岳父。」
他的话让我愣在原地,呆呆问出口,「你知道今天是我爸的忌日?」
宋北琛自然而然接过话,「你每年的今天都红着眼睛回家,我当然知道。」
要说这一刻没有感动是假的。
我以为我爸死后,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他。
没想到宋北琛也记得。
火速的吃过饭后,我拿出准备好的东西下楼,等宋北琛去开车。
一路上我们都默契的没有提起乔语年。
仿佛时间还在她出现之前。
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,宋北琛覆在我手上的手离开。
自然而然朝我伸出手。
「念念,谁的电话,你把手机给我递过来。」
我迟疑着拿起他的手机。
在看清上面的备注时开口恳求,「不接可以吗?」
他疑惑的回过头,看着乔语年这三个字陷入沉默。
「念念……」
「小语她一直打,应该是有什么事情……」
「我只接一下可以吗?」
我一次次的不自量力去跟乔语年比较。
又一次次看宋北琛选择了她。
此刻不知道为什么,突然就很想任性一次。
我拿着手机躲开宋北琛的手,坚定的回答他,「不可以。」
「宋北琛,是你说的要陪我去看爸爸,你不能食言。」
他却突然不耐烦起来,抓住我的手把手机抢过去。
「不要给你几分颜色就想开染坊。」
「肖念念,要是耽误了小语的正事,你死一万遍都赔不起。」
我像是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冷水,浑身的血液瞬间冰凉。
宋北琛接起电话的神色却已经变得紧张。
「小语,你别害怕,把那些东西扔在原地别动。」
「我马上就过去,你等我。」
他说完就要打方向盘转弯,余光扫到我时却停下。
「肖念念,赶紧下车!」
「你没听到小语受伤了吗?还愣在这里做什么?」
「真是碍事!」
我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变成事实,情绪一瞬间爆发出来。
「宋北琛,是你先答应我,陪我去看爸爸的!」
「怎么能因为乔语年一句话就出尔反尔?」
「更何况她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了那么久,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会……」
「闭嘴!」
宋北琛怒吼着喊出声的同时,打开车门把我推下去。
因为动作太过突然,还用戒指把我的脸划出一道血痕。
可他却看都没看,一踩油门扬长而去。
我被扔在半路,走的脚都磨破了也没打上车。
最后顶着烈日走了三个小时才到我爸的墓地。
看见他照片的那一刻,我强忍的情绪终于崩溃。
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。
「爸,我不想听你的话,不想照顾乔语年,不想让着她。」
「你告诉我该怎么办?」
当然,不管我怎么哭诉,我爸都不可能给我答案。
我在墓地缓和好情绪后,天色已经很晚。
我只能在近处随便找了个旅馆。
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,却刷到了乔语年发的朋友圈。
家里有个男人到底不一样。
配图是宋北琛挽着袖子给她修灯泡的背影。
原来在他眼里那么急的事情,就只是修个灯泡。
我无力的放下手机闭住眼。
后半夜宋北琛大概是忙完了,这才想起我。
为他设置的专属铃声在夜里响个不停,我被吵醒。
迷迷糊糊还没开口,电话里就传来宋北琛指责的声音。
「肖念念,祭拜需要这么长时间吗?你不回家去了哪里?」
我的瞌睡被这一声吼清醒。
皱着眉不满的回答他,「祭拜不需要这么长时间。」
「但你是不是忘了,我被你扔在半路,需要一步一步走过去。」
宋北琛的怒气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,但还是强行狡辩。
「就算这样,你也不能不回家啊。」
「那不然呢?」
「难道要我大半夜自己走山路?」
我对宋北琛彻底失去念想,说话也不再顾及。
他被我这么一句一句的反驳,觉得自己丢了面子。
不可思议地问我,「念念,你这是怎么了?怎么说话夹枪带棒的?」
「乔语年不会夹枪带棒,你去找她吧。」
恨恨说完这句话后,我挂断电话。
却又突然觉得自己好笑。
这些话说得就像吃醋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