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默默走到马厩选了匹温顺的母马,熟练地套上马鞍。
这些技能还是慕枝夏亲手教的,那年他二十岁生日,她带着他在私人马场跑了一整天。
而那个曾经教他骑马的女人,此刻眼里都是另一个男人,替他系护具、亲手给他调整马镫,生怕他有一丁点不适。
她全程牵着沈奕衡的缰绳,从未松开片刻。
直到她怀里的手机响起。
她拿出来看了一眼,眉头微皱。
沈奕衡立刻善解人意地说:“慕总,您去忙吧,我已经学会了,可以自己活动了。”
慕枝夏不放心,再三确认他坐稳了,才转身走到一旁去接电话。
陆津时勒马停在场边,静静看着这一幕。
阳光将慕枝夏的背影拉得很长,她打电话时习惯性用食指敲击手机背面,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小动作。
“陆先生。”沈奕衡突然骑着马靠近,脸上挂着笑容,“你说,两匹马相撞,会是什么样的场面?我还没看过呢?”
不等回答,他猛地一夹马腹,两匹马瞬间撞在一起,受惊的母马同时扬起前蹄——
陆津时死死抓住缰绳,却还是抵不住他的马彻底发了狂,嘶鸣着冲向围栏。
余光里,他看见沈奕衡“不小心”松了手,整个人从马背上摔下来。
“奕衡!”
慕枝夏几乎是飞扑过去,在沈奕衡落地前接住了他。
与此同时,一大群受惊的马群冲破围栏,朝陆津时的方向狂奔而来!
“慕枝夏,我...”
陆津时在颠簸中大喊,声音淹没在混乱的马蹄声中。
他看见她扶着昏迷的沈奕衡站起身,头也不回地往场外跑。
马蹄扬起的尘土迷了眼睛,陆津时感到缰绳从掌心滑脱,整个人被甩向空中时,他突然想起二十岁那年,慕枝夏在同样的马场对他说:“津时,只要你喊我,我一定回头。”
风声呼啸,他重重摔在地上。
视线模糊前,最后看到的是慕枝夏扶着沈奕衡上车的背影,那么急切,那么匆忙。
肋骨处传来尖锐的疼痛,但都比不上心脏被撕裂的感觉。
陆津时蜷缩在沙地上,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,缓缓闭上了眼睛。